梦见茄子树上结了很多茄子,已婚女人梦见紫色茄子

——黄莲寺完小。这一改,有了质的飞跃——由超度到教化、由虚无缥缈到开启心智的飞跃,也成了日后梅溪区高与梅溪二中的发端。
2
天地间的事物很难猜度。
那天,地仙沿着溪水往回走,忽然看见西边的山咀上紫气繚绕,传来不少凤凰的鸣叫。罗盘一放,刹地明白了——是块上好的凤凰穴地。不禁掠起一抹笑。那笑,闪闪烁烁,有点高深莫测。是的,土地上一切与水有关的事物,都不好琢磨。比如村前的木鱼山和眼前的山咀,经了溪水的浸淫,有了难以想象的奇妙。不久老头儿死了,笑意却残留着,夕阳一照,更加分明。咽气之际,一吐一个字——把尸骸葬在山咀上,必大发。子孙星夜奔来,一阵鼓捣后,猛地一撬,哗啦,金灿灿的凤凰从石板里腾空而起,咯咯咯地飞走了,化作了一团白云。也许这就是命,无福消受的命。可惜,这个过程我没看见。怪不得朱熹说“存天理,去人欲”想来,不无道理。可后来,不知怎么这溪上的桥被人喊作了“金凤桥”。
也许是一种纪念,说不定还掺杂了一丝揶揄。
传说中的金凤终于没见着。迎面而来的是实打实的村庄。阳光还真透明,不一会,一个穿花格子衣服的女人从瓦屋里走出来,她的脸被阳光照着,黑里透红的肤色和似笑非笑的样子,一目了然。猜想得出,女人搬着锄头提了木桶,大约是去溪边的菜地里薅菜除草。她的菜地紧挨溪边,呈长条形,什么菜都有。经了雨水的滋润,长得劲头儿十足。太阳一照,血气儿旺盛。杂草也钻了出来,在风里摇,好象要与菜畦一争长短。是的,世间万物一经雨水的滋养,都会欲望蓬勃,蠢蠢欲动。比如杂草的欲望太强了,会把菜畦遮蔽。若不除去,便助长了它的气焰。女人往菜地里一站,瞟一眼,便晓得哪儿该松土,哪儿该除草,哪儿该泼水点粪。吸了口气,抡起锄儿在菜畦间刨动,一下一下地刨,动作不紧不慢。花格衣袖映在菜园里色泽分明。而她的目光没有停留,似乎把一怀的心思融入了菜地。不久,泥土翻松了,一株株蔬菜愈见精神,全用碧绿的光芒回应。除掉的杂草,躺在地边,太阳一晒,全蔫了,尸骸一般。这结局,是欲望蓬勃的杂草没想到的,大概与地仙杨菊平想睡美穴地而不得的命运同出一辙吧。
其实,世上的一些道理,早藏在水土里。
3
到底先有水,还是先有村庄?谁也说不清。
一打听,这里姓刘的多,姓史姓翁姓周的也不少,大概是朱洪武血洗湖南后从江西迁过来的。显然,属迁徙一族。六百多年前,他们的先祖挑着一担担箩筐,水一样穿山越谷,逶迤辗转,把一个个家挑来了。然后担子一放,吁口长气。接下来依山造屋,刨土垦田。是的,还得开沟挖圳把深山老林里的水引过来,灌田浇地。水,清清白白地流,成了溪,成了港,也有了发达的人脉。
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,不勤快还真不行。
懒鬼,懒鬼呀,要是有明爹十分之一勤快就好了。他无非是说我懒,干活不卖力,与明爹相比,一个地下,一个天上。嘿,就这档子事。明爹不是别人,就是被人视为标杆性人物的刘明生。后来才知道这老家伙在世时一天到黑都在田地里忙,一会儿耕田,一会儿耙地,一会儿挑草,一会儿砍柴。歇一口气,抹一把汗,又拿着箢箕积牛粪去了。恨不得用竹篙把太阳撑住,用石头压着地球不转。那条扎在腰间的汗巾,麻黑一团,一根干纱也没有。据说那个夏天的深夜,他挑着满满一担红茴,踏往数十里开外的岳州,汗得一身精湿。卖完茴匆匆回来,草鞋被磨穿了不说,还将自个儿拉的屎,用草纸包着也带了回来,以肥田地。这一壮举,成了村中鼎鼎有名的笑话。我无法猜度一个乡人内心的强大,为了生存,竟对自己刻薄得近乎残酷了。看来,每个农人的日子并不美好,或具有诗意。要说诗意,也是用命拼出来的,用汗水搅成的,带着浓烈的苦涩味。老家伙省吃俭用,费了一生心力,才在溪水边造了那明三暗五的住场,成了村中的标志性建筑。溪边一耸,有了一个家的气象,也有了人生的自豪与满足。但命运并没给他大开绿灯,上梁的那一刻,人们看见他在门口的水田里犁田,犁着犁着,一口气没吁转,身子一歪倒在泥水里,做梦似地去了,走完了他从稻田到溪水到住场之间的生命旅程。这死法,或许是寿终正寝,或许又是上天的安排。总之,天上人间的事情很难说清。入殓时,人们又看到他嘴角边挂着一绺平静的笑。显然,那是历尽人间风雨后才有的宁静与平和,似有落日余晖般的静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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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作不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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